100次浏览 发布时间:2025-09-01 11:17:19
《焚翼》是笔渐最新创作的一部短篇言情小说。故事中的李响豆豆阿雅身世神秘,具备异于常人的能力,他们展开了一段离奇又激烈的旅程。这本小说紧张刺激,引人入胜,将读者带入一个充满奇幻和冒险的世界。李响倒吸一口凉气。他没想到这独臂男人竟有如此惨烈的过往,更没想到反抗组织的内部纪……。
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裹挟着垃圾山发酵后特有的、令人作呕的酸腐和金属锈蚀的混合气味。李响像一只在巨大废墟夹缝中求生的老鼠,紧贴着冰冷潮湿的混凝土残骸,每一次呼吸都小心翼翼,将肺叶的扩张压缩到极限。远处高耸的“净化塔”顶端,巨大的猩红扫描光束如同巨兽的眼睛,缓慢而规律地扫过这片被穹顶者划定为“废弃资源回收区”的荒芜之地。那红光每一次扫过附近扭曲的金属残骸,都会投下鬼魅般摇曳的长长阴影,如同择人而噬的爪牙。
距离那张要命的照片暴露,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三个月的地狱。黑狗冰冷的合成音指令(“清除未授权情感载体!”)如同丧钟,瞬间击碎了他麻木的伪装。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在思维钢印那冰冷的压制力如同巨浪般拍向他意识的前一瞬,他爆发出了三年来从未有过的力量,猛地撞开身边一个同样吓呆的工人,在混乱和黑狗能量武器充能的刺耳嗡鸣声中,不顾一切地冲出了休息区,冲进了庞大工厂迷宫般的管道和阴影里。
追捕从未停止。黑狗的巡逻队,甚至装备了反重力悬浮器的快速反应小队,如同跗骨之蛆。他靠着对工厂复杂地形的最后一点熟悉,靠着垃圾场恶劣环境天然形成的屏障,靠着一种被逼到绝境后野兽般的直觉,一次次险死还生。饥饿、疲惫、神经随时绷紧的恐惧,还有大脑深处思维钢印因他持续“违规”而间歇性施加的、如同钢针攒刺般的剧痛,日夜折磨着他。支撑他没有倒下的,只剩下一个越来越微弱、却越来越执拗的念头:豆豆!他的女儿!那张照片提醒了他,他还有绝不能失去的东西!他必须找到她!哪怕只看一眼!
一只冰冷、粗糙、布满老茧的大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猛地从侧后方捂住了李响的嘴!另一只铁钳般的手臂死死勒住了他的脖子!
“别动!想活命就别出声!”一个沙哑、低沉、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声音紧贴着他的耳朵响起,带着浓重的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李响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他本能地剧烈挣扎,但身后那人的力量大得惊人,勒得他眼前发黑。绝望如同冰水浇头。是黑狗?还是别的拾荒者?
“看到那红光了?再动一下,我们都得变成筛子!”那沙哑的声音再次警告,勒着他脖子的手臂稍微松了一丝,让他能勉强呼吸,但捂嘴的手依旧用力。
李响停止了徒劳的挣扎,身体僵硬。远处的猩红扫描光束正缓缓移向他们藏身的这片混凝土废墟。他能感觉到身后那人同样屏住了呼吸,肌肉紧绷如岩石。红光如同粘稠的血浆,漫过他们头顶上方扭曲伸出的钢筋,投下狰狞的阴影,又缓缓移开,最终扫向远处。
直到那令人心悸的红光彻底消失在垃圾山的另一侧,捂着他嘴的手才缓缓松开,勒住脖子的手臂也放开了。李响猛地吸了一口气,带着垃圾场的腐臭,剧烈地咳嗽起来。他转过身,在浓重的黑暗里,勉强看清了袭击者的轮廓。
一个男人。身形精瘦却异常结实,像一根饱经风霜却依旧坚韧的老藤。脸上布满风霜刻下的深痕,左臂的袖管空荡荡地掖在破旧的衣襟里。最让李响心头一震的,是对方的眼睛。那是一双在黑暗中依旧锐利如鹰隼的眼睛,里面没有穹顶下常见的麻木和恐惧,只有深沉的警惕、燃烧的怒火,以及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像两块埋在灰烬里的火炭。
“你是谁?”李响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戒备。
“张海。”独臂男人言简意赅,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李响布满污垢和疲惫的脸上扫视,“被黑狗追得挺惨?新面孔。为什么逃?”
“我…我叫李响。”李响喘息着,大脑飞快地转动。对方显然不是黑狗,但这份狠厉和警觉也绝非善类。他犹豫了一下,决定赌一把,“我女儿…他们抓了我女儿!还有照片…他们发现了照片…”
“照片?”张海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锐利,如同淬火的刀锋,紧紧锁住李响,“什么照片?”
“我妻子…女儿…以前的…”李响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压抑的痛苦。仅仅提及这些词,大脑深处就传来一阵熟悉的、钢针刺入般的钝痛,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张海盯着他看了足足有十几秒,那审视的目光仿佛要穿透皮肉,直抵灵魂深处。周围的黑暗里,似乎还有几双眼睛在阴影中闪烁。终于,张海紧绷的下颌线条略微松动了一丝,但眼神中的冰冷并未消退。
“跟我来。”他转身,动作迅捷无声地没入更深的黑暗。李响咬咬牙,别无选择,踉跄着跟上。
他们在垃圾山构成的迷宫中穿行,绕过散发着恶臭的渗滤液水洼,钻过锈蚀得摇摇欲坠的金属管道。张海对这里的地形熟悉得惊人。最终,他们钻进一个由巨大混凝土涵管和坍塌的预制板巧妙支撑形成的隐蔽空间。里面空间不大,弥漫着更浓重的霉味和汗味,但相对干燥。角落里堆着一些扭曲的金属零件、看不出用途的电子元件残骸,还有几包真空包装、但明显过期的应急口粮。几盏用废弃电池和LED灯珠拼凑的简易灯,散发着昏黄微弱的光。几个和李响同样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影蜷缩在阴影里,警惕地打量着新来者。
“这里是‘地火’。”张海在一块相对平整的水泥块上坐下,示意李响也坐,声音依旧低沉沙哑,但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清晰了些,“我们是烧不尽的。”
李响靠着冰冷的涵管壁坐下,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他看着张海空荡荡的左袖管,忍不住问道:“你的手…”
“代价。”张海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但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刻骨的痛楚,“为了救几个躲在防空洞里的平民。黑狗的巡逻队快搜到了。我引爆了管道里的易燃气体,把他们挡在外面。气浪掀飞了我,也…烧死了后面没来得及跑出来的几个兄弟。”他顿了顿,那只仅存的右手无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节发出轻微的响声,“上头…认为我不该为了几个平民,延误了炸毁黑狗小型能源枢纽的主要任务,还造成了额外损失。军法处置。这条胳膊,算轻的。”
李响倒吸一口凉气。他没想到这独臂男人竟有如此惨烈的过往,更没想到反抗组织的内部纪律如此残酷。他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胳膊,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你女儿…”张海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李响脸上,带着一种审视和评估,“被送到哪个区了?知道吗?”
李响茫然地摇头,痛苦地抓住自己的头发:“不知道…只听说…可能是…‘心智优化’实验室…他们抓了很多孩子…”
“‘心智优化’?”张海旁边一个瘦小的、戴着厚厚眼镜片的年轻女人——技术员阿雅——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脸上瞬间褪尽了血色,“那地方…进去的孩子…没一个能正常出来!要么变成只会执行命令的傀儡,要么…就彻底消失了!”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和愤怒。
张海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沉默笼罩了小小的庇护所,只有昏黄的灯光在每个人绝望的脸上跳动。
“我们得救她!”李响猛地抬头,声音因为急切而嘶哑,“求你们!帮我找到她!只要能救豆豆,让我做什么都行!”
张海的目光锐利如刀,刺向李响:“救?怎么救?硬闯实验室?那是送死!‘地火’的目标,是摧毁!是让这些该死的穹顶者付出代价!是为了所有被奴役的人!”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个人的牺牲,在整体的解放面前,微不足道!你女儿…如果她在实验室,她的位置,她的存在本身,也许…就是一把钥匙!一把能撬开穹顶者防御、重创他们的钥匙!”他的独臂用力一挥,指向涵管外巨大穹顶那永恒幽蓝的轮廓,语气斩钉截铁:“为了砸碎这口该死的棺材,我们所有人都做好了粉身碎骨的准备!包括我自己!也包括…任何必要的牺牲!”
李响如遭雷击,浑身冰凉。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张海,看着他那张被仇恨和某种宏大目标烧灼得近乎扭曲的脸。钥匙?牺牲?他女儿豆豆,一个才几岁的孩子,在这个独臂男人的眼中,竟然只是一件可以利用、可以抛弃的武器?一股混杂着恐惧、愤怒和巨大失望的情绪猛地冲上头顶,他霍地站了起来,声音因为极致的情绪而发抖:
“牺牲?!那是我的女儿!她才六岁!她不是什么钥匙!她是我活下去唯一的理由!你们…你们和他们有什么区别?为了你们的目标,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牺牲别人的孩子吗?!”他指着外面,指向黑狗巡逻的方向,胸膛剧烈起伏。
“区别?”张海也猛地站起,仅存的右手按在腰间的简陋武器上,眼神凶狠地逼视着李响,“区别在于我们是为了结束这一切!是为了不再有孩子被送进那个鬼地方!妇人之仁只会害死更多人!像你这种只想着自己小家的人,根本不懂什么叫战争!什么叫…”
张海的话戛然而止。他锐利的目光瞬间穿透涵管入口处堆积的杂物缝隙,投向外面浓稠的黑暗。远处,垃圾山另一侧,几道惨白刺眼的强光手电光束突兀地刺破了黑暗,如同探照灯般来回扫视!紧接着,能量武器低沉的充能嗡鸣声隐隐传来!
“黑狗!”阿雅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脸色煞白。
“该死!怎么摸过来的?”另一个反抗军成员声音发颤。
“闭嘴!”张海低吼一声,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准备转移!老路线!快!”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如同幼兽呜咽般的哭声,从不远处一堆巨大的、扭曲的废弃塑料管材后面飘了过来,在死寂的垃圾场和越来越近的搜索光束映衬下,显得格外清晰和绝望。
“有小孩?”阿雅惊疑不定地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张海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看了一眼哭声传来的方向,又看了一眼远处迅速逼近的强光光束和越来越清晰的、黑狗沉重的脚步声和盔甲摩擦声。时间!现在分秒必争!绕路去查看那个哭声来源,或者试图救人,必然会暴露位置,将整个“地火”小队拖入绝境!他猛地回头,目光如同冰锥般刺向涵管内的众人,那只独臂的手已经按在了武器上,意思再明显不过——放弃!立刻撤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一道身影如同离弦之箭,猛地从张海身边冲了出去!是李响!他没有丝毫犹豫,没有看张海铁青的脸,更没有理会阿雅惊恐的低呼,整个人扑向那堆发出哭声的废弃塑料管材!
“豆豆?!”他压低声音嘶吼着,不顾一切地扒开那些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塑料管。
管材堆后面,没有豆豆。只有一个更小的、蜷缩成一团的小女孩,大概三四岁,脸上沾满污泥和泪痕,一只鞋子掉了,小脚被锋利的金属碎片划破,鲜血混着污泥。她显然和家人失散了,被巨大的恐惧淹没,只能无助地哭泣。
李响的心沉了一下,不是豆豆。但看着小女孩惊恐绝望的眼睛,看着她脚上的血,三年来被钢印强行压制的、属于“人”的情感,如同休眠的火山,在这一刻轰然爆发!他来不及多想,一把将小女孩紧紧抱在怀里,用身体尽量挡住她,同时猛地回头,对着涵管入口处张海那张因暴怒和难以置信而扭曲的脸,发出了近乎咆哮的低吼:
“她不是钥匙!她是个人!!”
这一声吼,在死寂的垃圾场里,如同平地惊雷!
刺耳的警报声如同无数把烧红的刮刀,狠狠剐蹭着李响的耳膜和神经。惨白到刺眼的应急灯光在狭窄、布满粗大管道的维修通道里疯狂闪烁,将他和怀中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的身影,切割成无数个仓皇逃窜的碎片。身后,沉重的金属靴底撞击地面的“哐!哐!”声、能量武器充能的低沉嗡鸣、还有黑狗那冰冷刺耳的合成音警告(“发现未登记生命体!立即停止反抗!”)交织在一起,如同死神的交响乐,紧追不舍。
李响抱着小女孩,肺像破风箱一样嘶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大腿肌肉因过度负荷而剧烈颤抖,眼前的景象在剧烈奔跑和闪烁的白光中变得模糊扭曲。张海那声暴怒的“你找死!”似乎还在耳边回荡。他冲出去救下这个陌生女孩的瞬间,就彻底暴露了“地火”小队的位置。他只记得混乱中,张海和阿雅他们如同炸窝的蜂群,朝着另一个方向分散突围,而他,则抱着这个累赘,一头扎进了这条错综复杂的维修通道迷宫。
“别怕…别怕…”他一边狂奔,一边徒劳地安抚着怀里哭得几乎背过气去的小女孩,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安慰孩子,还是在安慰自己濒临崩溃的神经。
维修通道四通八达,如同钢铁巨兽的肠道。他慌不择路,只知道往更黑、更狭窄的地方钻。身后的追兵似乎被复杂的岔路暂时甩开了一段距离,但那催命的警报声和脚步声如同跗骨之蛆,始终在周围回荡。
就在他几乎力竭,眼前阵阵发黑,绝望地以为要撞上一堵死路尽头的金属墙壁时,墙壁侧面,一个极其隐蔽的、覆盖着厚厚油污和灰尘的方形检修盖板,突然无声地向上滑开了一条缝!
一只纤细的、同样沾满油污的手伸了出来,对着他拼命地、无声地招着!
是阿雅!
李响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爆发出残存的所有力气,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他先把小女孩塞进那个狭窄的洞口,然后自己才狼狈地挤了进去。身后的盖板立刻无声地合拢,严丝合缝。
盖板后面,是一个更加狭窄、仅能容几人站立的设备间。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臭氧味、润滑油味,还有机器运转发出的低沉嗡鸣。几块布满灰尘的屏幕闪烁着意义不明的绿色字符。阿雅靠在冰冷的机柜上,胸口剧烈起伏,厚厚镜片后的眼睛惊魂未定,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后怕。
“你…你疯了!”阿雅喘着粗气,指着李响,声音压得极低,却充满了愤怒,“为了个不认识的孩子!差点害死所有人!张头儿气疯了!我们…我们好不容易才甩掉尾巴!”
李响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滑坐到地上,大口喘着气,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他怀中的小女孩似乎也耗尽了恐惧,只剩下无声的抽噎,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她…她脚伤了…”李响喘匀了一口气,指了指小女孩流血的脚。
阿雅看着小女孩惨兮兮的样子,愤怒的眼神软化了一些,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她没再说什么,蹲下身,从自己同样破旧的工装口袋里摸索出一小卷还算干净的绷带和一小瓶消毒喷剂,动作麻利但轻柔地帮小女孩处理伤口。
设备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一条缝。独臂的张海闪身进来,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瘫坐在地上的李响和他怀里的小女孩,最终重重地哼了一声,没说话,只是警惕地凑到门缝处倾听着外面的动静。显然,暂时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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