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次浏览 发布时间:2025-09-02 14:05:23
《槐香里的家长里短》这是我妖是妖妖的一部耐人寻味的小说,小说情节很生动!主角是蔡金花王淑琴刘寡妇,讲述了:王淑琴的脸也红了,讪讪地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还以为……”“以为啥?”刘寡妇嗤笑一声,“以为人家卫国当了陈世美?我……
1982年的春天,北京南城的槐香里胡同还浸在料峭的寒意里。大杂院门口那棵老槐树刚冒出点绿芽,枝桠上还挂着去年的枯叶子,风一吹就哗啦啦响,像谁在院里扯着嗓子吵架。
蔡金花正蹲在自家门口的煤炉前捅火,铁皮烟囱“咕嘟咕嘟”冒着凉气,呛得她直咳嗽。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袖口磨出了毛边,手里那根捅火棍是李卫国用钢筋磨的,被她攥得油光锃亮。
“金花,你家这煤炉又不旺?”隔壁的王淑琴端着个豁口的搪瓷盆出来倒水,盆沿上还沾着点玉米面,“我看你捅了一早上了,烟比火大。”
蔡金花直起腰,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可不是嘛,去年冬天剩的煤渣子,掺了新煤也烧不起来。”她瞥了眼王淑琴盆里的玉米面,“淑琴姐,这是要蒸窝头?”
王淑琴“嗯”了一声,眼睛往蔡金花家屋里瞟了瞟:“卫国呢?还没下班?”
“他那破厂天天加班,说是要赶制一批零件,挣奖金呢。”蔡金花说着,又蹲下去对着炉口吹了口气,火星子“噗”地窜出来,燎了她额前的碎发。
王淑琴放下水盆,凑过来压低声音:“我说金花,你可得看紧点卫国。昨儿我瞧见他跟厂门口那个打字员走一块儿,那姑娘穿得红棉袄,亮得晃眼。”
蔡金花手里的捅火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抬头瞪着王淑琴,眼里像淬了冰:“淑琴姐,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卫国不是那号人。”
“我也就是跟你提个醒。”王淑琴讪讪地笑了笑,“那姑娘听说爹是厂长,眼高于顶的,你可别……”
“我们家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蔡金花猛地站起来,胸口起伏着,嗓门也拔高了,“我家卫国是啥人,我比谁都清楚!”
这一嗓子,把院里的人都惊动了。住在东厢房的张大爷叼着烟袋锅子出来了,烟袋杆上挂着的铜烟锅在晨光里闪着光:“咋了这是?大清早的就吵吵?”
住在西厢房的刘寡妇也探出头来,她总爱穿着件花衬衫,领口敞着两颗扣子,露出里面的红背心:“哟,这是咋了?金花妹子,谁惹你生气了?”
王淑琴见人多了,赶紧摆手:“没事没事,我跟金花唠嗑呢。”
“唠嗑能唠得脸红脖子粗?”刘寡妇扭着腰走过来,手里还攥着个毛线团,“我可听见了,好像说啥打字员、红棉袄?”
蔡金花的脸“腾”地红了,又羞又气:“刘姐,你别听王淑琴瞎咧咧!根本没那回事!”
“我可没瞎咧咧。”王淑琴也来了劲,“昨儿下午五点多,我去百货大楼扯布,亲眼瞧见李卫国跟那姑娘并排走,那姑娘还给他递了块手绢呢!”
“你胡说!”蔡金花气得浑身发抖,抓起地上的捅火棍就要往前冲,“我撕烂你的嘴!”
“哎哎哎,干啥呢这是!”张大爷赶紧把烟袋锅子往鞋底上磕了磕,上前拉住蔡金花,“有话好好说,动啥手啊?”
“张大爷,她凭空污蔑卫国!”蔡金花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卫国在厂里累死累活挣钱,她倒好,编排这种瞎话!”
“我可没编排。”王淑琴梗着脖子,“好多人都瞧见了,不信你问二柱子他娘!”
住在南屋的二柱子他娘正抱着孩子喂奶,闻言探出头来:“啊?问我啥?我昨儿是瞧见李卫国了,跟个女的走一块儿,那女的穿得是挺时髦……”
“你看!”王淑琴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就说我没瞎编吧!”
蔡金花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她松开攥着捅火棍的手,那根钢筋棍“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震得煤炉都晃了晃。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了自行车的铃铛声。李卫国推着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二八大杠进来了,车后座上还绑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他穿着件蓝色的工装,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结实的小臂,脸上带着疲惫,眼里却有笑意:“金花,我回来了。你看我给你捎啥了?”
他话音刚落,就发现院里的气氛不对。所有人都看着他,眼神复杂。蔡金花站在那儿,眼圈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兔子。
“咋了这是?”李卫国把自行车支好,心里咯噔一下,“出啥事儿了?”
王淑琴抢先开口:“卫国啊,你昨儿是不是跟你们厂那打字员走一块儿了?”
李卫国愣了一下:“是啊,咋了?昨天下班她跟我问路,说想去百货大楼,我就跟她指了个道儿。”
“就指个道儿?”王淑琴撇撇嘴,“我可瞧见她给你递手绢了!”
“哦,那是我擦汗呢,她正好有手绢,就借我用了一下。”李卫国挠了挠头,不明所以,“这有啥问题?”
蔡金花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真的?就只是问路?”
“当然是真的。”李卫国走到她跟前,把布包解开,里面是块花布,“你看,我给你扯的花布,想让你做件新褂子。昨儿下班晚了,就没来得及回来跟你说。”
蔡金花看着那块花布,红的底,上面印着黄的迎春花,是她前几天跟李卫国念叨过喜欢的样子。她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不是委屈,是愧疚。
王淑琴的脸也红了,讪讪地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还以为……”
“以为啥?”刘寡妇嗤笑一声,“以为人家卫国当了陈世美?我就说嘛,卫国不是那号人。”
张大爷也叹了口气:“淑琴啊,以后别瞎琢磨了。邻里邻居的,别因为这点子事伤了和气。”
王淑琴诺诺地应着,端起水盆溜回了屋。
李卫国握住蔡金花的手,她的手还冰凉,带着煤渣子的温度:“咋了?生气了?”
蔡金花摇摇头,又点点头,扑进他怀里:“我不该信他们的话……”
“没事。”李卫国拍着她的背,声音温和,“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说,你信不信我,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院里的人见没热闹看了,也都散了。刘寡妇临走前还冲李卫国抛了个媚眼,李卫国赶紧别过头,假装没看见。
蔡金花从李卫国怀里抬起头,看着他疲惫的脸:“你咋才回来?一晚上没睡?”
“嗯,赶了个急活。”李卫国笑了笑,“不过能多挣点奖金,值了。对了,我还给你买了两斤苹果,在车筐里呢。”
蔡金花吸了吸鼻子,抹掉眼泪:“快进屋歇歇。我给你熬点粥。”
她转身要走,李卫国拉住她:“等等。”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纸包,打开,里面是个亮晶晶的发卡,上面镶着颗小红珠子,“给你的。昨儿路过供销社,瞧见这个,觉得你戴肯定好看。”
蔡金花看着那发卡,眼泪又掉了下来。她知道,李卫国的工资要养家,还要攒钱给儿子交学费,他自己连块像样的手表都没有,却给她买了发卡。
“你咋又买这些?”她嗔怪道,心里却甜丝丝的。
“咱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李卫国把发卡别在她头上,“我媳妇就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蔡金花的脸红了,像熟透的苹果。她推了他一把:“快去歇着,我去做饭。”
李卫国笑着进了屋。蔡金花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头上的发卡,心里的委屈和不快一扫而空。她蹲下来,捡起地上的捅火棍,对着煤炉轻轻捅了捅。这次,火苗“腾”地窜了起来,舔着煤块,发出“噼啪”的响声,像在为她唱着歌。
她知道,大杂院里的日子,就像这煤炉上的火星子,难免会有磕碰,会有呛人的烟,但只要心是热的,火就不会灭。而她和李卫国,就像这煤炉里的煤,紧紧地靠在一起,互相取暖,互相支撑,把这平淡的日子,过出烟火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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